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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覆试在年后，年前李程秀一直去公司财务帮忙，过得井井有条，不焦虑也不慌张。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紧张覆试，因为他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落榜的准备。

李程秀师出黎朔，以前在深圳当过会计，在邵群公司做过两年，前年又考过了註册会计师，他根本不怕问到他专业知识，他唯一怕的是学历歧视，毕竟他的学历全都是自考，跟那些985院校的学生比不得。

好在过去的经历让他学会接受自己的局限性，他对每一件事都全力以赴但也接受失败的可能，只要做好每一件小事，时间到了自然会有结果。

每天睡前邵群会陪他一起练英语口语，白天就一起去公司，中午一起在办公室吃饭，秘书见李程秀来，给他倒了杯咖啡。

李程秀出于礼貌喝了一口，道了谢，等秘书一走表情立马崩了，眉毛簇起直往邵群办公桌跑，端起邵群桌上的水杯连灌好几口，等嘴巴不苦了才坐下开盒饭，川府藤椒鸡，上面有香菜，李程秀看了眼门口，趁邵群没回来把香菜往外挑，省的他等会儿看见香菜干脆就不吃这道菜了。

邵大公子难养呢，比正正还难养呢。

李程秀百无聊赖，连葱花都夹干凈了，邵群还没回来，掏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你去哪儿了？”

“在楼下给你买茉莉茶。”邵群一边等茶一边回，公司里知道他们关系的除了他的秘书只有几个高层，中午让秘书下去打饭忘记嘱咐他再买一杯茶上来了，另一个秘书不知道他和李程秀的关系，邵群想了一会儿干脆自己下来买了。

他逐渐明白李程秀怕的不是承认他们的关系，他怕的是承认这段财富和地位都不对等的关系后所带来的一系列无端的恶意的揣度或流言，有几个人会相信是他追的李程秀？有几个人能相信李程秀跟他在一起不图钱？他不在乎这些流言是因为流言伤不到他，但李程秀呢？

他过去为李程秀不愿在众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耿耿于怀，现在逐渐释怀，他相信等李程秀有足够底气的那一天，他一定不会再在乎别人说什么。

李程秀看着手机蹦出来的几个字，嘴角勾起，放下手机绕到办公桌后面，坐在邵群的椅子上，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桌面，桌子上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正正左手牵着他，右手抓着小气球坐在邵群手臂上，小孩子的笑容无忧无虑，只是看一眼照片就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邵群拎着茶上来，李程秀过去接，”外面冷吧？”

“冷。”

“那你怎么不套大衣下去，正正贪凉都是跟你学的。”李程秀一边抱怨一边握住邵群的手。

邵群抱着他亲了一口，李程秀一直在屋子里，嘴巴热乎乎的，手搭到邵群脖子上，冰凉凉的，一想到他是下去给自己买茶冻的就舍不得推开他，另一只手也抱上去，邵群激动地勾着他的舌头搅动。

秘书的电话声打断了他们的亲吻，邵群按下免提，秘书一本正经道：“邵总，你们百叶窗没拉。”

“……”

李程秀撇眼看窗，秘书抓着电话坐在百叶窗后面冲他摇了摇手，标准的职业微笑，李程秀脸红透了。

邵群过去拉窗帘，“没事儿，就他一个人你怕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撞见。”

李程秀坐到茶几前，脸热说，“过来吃饭。”

咖啡推过去给邵群，“你喝吧，太苦了。”

邵群望着他笑，“又是别人给你倒的你不好意思拒绝才喝了一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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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喝啊。”

“那多不礼貌。”

“那我给你买的礼物你每次都说喜欢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出于礼貌。”

李程秀想想邵群给他买的各种昂贵的礼物，他几乎都用不到，他最喜欢的礼物其实是邵群在机场随手买的一只小狗摆件，一个小娃娃倚在小狗背上，邵群回来问，“你看像不像长大的茶杯和正正。”

“实用的都是很喜欢的，但是你买的东西基本都用不上。”

邵群刚要生气就听李程秀接着说，“你出差就算给我在路边捡一片叶子我也是高兴的，因为是你带的。”

邵大公子的气平地起高楼又平地化成风，笑意满满的开始吃饭。

李程秀试探着开口，“那你下次能不能不买那么贵的东西啦？”

两人对视一眼，在办公室里笑开来，全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邵群端着盒饭骂道，“你真是掉钱眼子里了，以后当李总了肯定也对我抠抠搜搜的。”

“我对你最大方了，我对正正都没对你那么大方。”

“你上次对我大方都多久了？我一条领带系到死啊？就给我买一条。”

李程秀放下盒饭，从口袋里掏东西，“给你。”

邵群低头一看，一支钢笔，圆形笔顶像教堂高耸的穹顶，笔环镌刻了精致的花纹，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他们出国那次去的教堂，李程秀也不知道这支笔的设计灵感是什么，其实不论他的设计灵感是什么，也不论他是十块还是两万九，总之他在逛商场时看见这支笔的瞬间想到了邵群，就像看见可爱的小玩具想买给正正一样，他看见这支笔就想买给邵群，满脑子都是邵群给他读英文诗的样子，矜贵又浪漫的模样。

邵群拿起来反覆看了两遍，问，“你中彩票啦？”

李程秀这一年没工作，每个月的收入来源就是秦皇岛的学区房房租，这个笔起码两三万，以李程秀的花钱路数，他应该花两三万买个三四手的车，而不是买钢笔，这时候花两三万给他买笔不就等于倾家荡产哄他高兴吗？

“你烦不烦啊，你不要还我，我拿去退了。”李程秀伸手抢。

“给我了怎么能再要回去。”邵群一把拽住他，饭也不吃了，“你把钱都给我买钢笔了，你身上没钱有安全感吗？你不是整天说没钱没安全感吗？”

李程秀手在电话上一撞，差点摔倒，赶紧抓着邵群肩膀，“要是我没钱了你就把钢笔还我，那个店员说这个是限量版，以后会升值。”

“你个土包子，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干脆投资我，我肯定比钢笔保值。”

“我才不投资你，养你比正正还费钱。”

“别人想投资我都让他们滚，你来投资站门口喊我一声就行，你就喊我：小邵过来，我就来了。”

李程秀被他逗得坐在他腿上直笑，俩人自然而然地亲在了一起。

秘书坐在总裁办公室旁的小办公室里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这意外撞进来的电话让他如坐针毡，人前不茍言笑的邵总，关起办公室门让人家喊他小邵，为了保住饭碗，秘书悄悄地挂了电话，就像他上次撞见他们在楼道里接吻悄悄替他们关上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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