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四下半学期离校实习期开始后，罗阳已经很少和江雯在一起吃晚饭了。 更不要说逛街了。 所以今晚即便多了一个沈静兰在，江雯的心情也照样愉悦至极。 加上知道晚上在外面吃大餐消息赶过来的江雪，四个人在徐汇附近找了家日料店，一起品尝异国美食。 俗话讲，一个女人=500只鸭子，哪怕沈静兰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多了一个活跃的江雪，少掉的那些就基本弥补了回来，于是三个女人约等于1500只鸭子。 “高尔夫球诶，据说是贵族运动，兰姐，好不好玩啊？” 江雪知道沈静兰今天下午陪着罗阳一起去打了高尔夫球，羡慕极了：“下次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体验一下啊！” “呃......” 沈静兰看了看罗阳后才回复道：“罗总用公司名义办了两张会员卡，我平常用一张，另一张卡的使用......”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江雪就从坑座上站起身，绕过桌子后跪坐到榻榻米上，从背后搂着罗阳的脖子。 “姐夫，你那张卡要是不用的话，能不能给我用一下啊？” 江雪用撒娇的语气道：“人家也想学会打高尔夫球呢。” 这丫头的虚荣心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回头仔细一想，要不是这种性格和心态，但凡三观正常一点，也不会被江雯忽悠着愿意姐妹一起伺候罗阳。 “行了，我批准了！” 罗阳一边笑着答应，一边掰开她的手回复道：“周末的时候，带上你姐一起去玩。” “诶，不是只有两张会员卡吗？” 江雪好奇：“是不是还要帮姐姐再办一张卡？” “小雪，零散游客也可以去打球的，尤其是初期新手，只能去练习场。” 沈静兰对着江雪解释道：“散客不用办理会员卡，花点钱就行，每位花费差不多一两千块。” “这样啊......” 拿到结果和答案的江雪满意了，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晚上逛街的时候，我要选两身电视里的那种套装，专门在球场上穿的那种。” 江雪说起来就没个完，还用手比划描绘着服装的款式，好像特别喜欢的样子。 顺带还聊起了装备。 这玩意怎么说呢？ 或许可以拿鱼竿来类比，几百块的有，几千的比较普遍，几万一根的也不稀奇，这和会不会钓鱼，球打的好不好，基本没多大联系。 似乎越菜的人，越喜欢高配装备。 聊天的功夫，新鲜的金枪鱼片拼盘送进了包厢，按照渐变色彩摆盘，生鱼片从绯红到粉色，勾人食欲。 “快吃吧，脊背部位的略带一点酸味，蘸重一点的山葵鲜酱比较合适，大腹部位的粉色，入口即化，直接点些许山葵在上面吃，口味更佳......” 罗阳自己没有动筷子，先给其他三个人介绍吃法。 “哇，大腹部位的鱼片真好吃啊！” 按着罗阳说的方法尝试了一块之后，江雪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姐夫，真的哎，吃紧嘴里抿一下就化掉了，都不用嚼的，而且山葵的味道没芥末那么冲......” “脊背部位的差一点，好像有残渣。” 沈静兰先从脊背部位的生鱼片吃起，在江雪开口之后也参与点评：“而且的确有一点酸味，需要用重酱来掩盖。” 江雯没说话，自己吃了一片之后，又夹了一块大腹位置的鱼片，点上山葵，送到罗阳的嘴边。 “还算新鲜。” 罗阳品尝之后道：“大部分日料店里的金枪鱼都是冷冻不短时间的货品，这家店里的应该是渔船上捕捞之后直接冷冻，到了港口直接转运到魔都来的，中间间隔时间还是比较短的那种。” “啊，这是冷冻的金枪鱼啊？” 江雪好奇的问道：“那能不能吃到新鲜的金枪鱼啊？” “可以啊，但是代价比较高。” 罗阳想了想道：“下次有机会带你们去吃吧，整条的那种，算是比较新鲜的，除了各个部位的生鱼片之外，还能吃到脊髓里的鱼冻......” “好呀，好呀！” 江雪最积极，立刻答应下来。 四个人边聊着，继续动筷分享这盘金枪鱼片。 “离我们学校不远处就开了一家连锁日料店，刚开张的时候还和宿舍里的同学去吃过一回，当时觉得还不错。” 江雪一边吃着，还一边不停地唠叨：“但是吃过这里的几道菜之后，我才觉得那家连锁店的食物品质和这家店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呃...... “连锁日料店，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无界来着......” 罗阳：“......” 无界，不就是他让曹子曦开的日料连锁店嘛。 “这边是什么价格，你学校附近的日料店什么价格？” 江雯难得怼了自己妹妹一句：“一分价钱一分货，光是这盘金枪鱼就要上千块，你那边三四个人吃下来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江雪张了张嘴，但是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应的话，只能瘪了嘴，使劲吃刚端进来的炙烤和牛肉。 “雯雯，最近你那边上班有什么收获没有？” 沈静兰看到这副场面，笑了笑，随即开口转移话题。 “还行吧，起码了解了一家医美机构需要配置的架构，基本的形式管理流程，收费标准......” 说起这个，之前不怎么说话的江雯来劲了：“包括相应规模下的人员配置都摸清楚了。” “雯雯你真是用心了，这么快就摸到了门道。” 沈静兰夸赞道：“按照你这个速度，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辞职换地方了。” “不一定。” 江雯摇了摇头道：“医美产业里有两个关键的东西，如果不了解清楚，光是表面的那些信息依旧只是一个空壳子。” “哦，什么关键的信息？” 沈静兰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捧哏，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话才能引起江雯的兴趣。 “一个关键就是进货渠道。” 江雯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道：“无论是器械还是美容用品，这些医美机构最重要的内核产品的进货渠道很重要，我应聘进去打工，就是要了解到这个关键的信息。” “的确，只有了解进货渠道，才能知道产品成本。” 沈静兰点头道：“知道产品成本，才能通过服务项目价格表推算出医美行业的利润......” “想要弄清楚利润，除了进货渠道之外，还要了解医生们的薪资和提成。” 江雯摇了摇头之后继续道：“因为人力成本也要摊薄进整体成本里面，现在我初步了解过了，整个医美行业都是这样，里面医生的薪资只是小头，大部分收入应该来自手术的提成......而且提成还不止医生那边有，我们这些前台、护士等全员都能拿到另外一种，就是介绍客户，根据客户最终做的项目，总费用来计算介绍提成费。” “我怎么听着像是卖保险一样呢？” 沈静兰掩嘴笑起来：“介绍一个客户，只要谈成了业务，就有一笔介绍费。” “谁说不是呢。” 江雯也笑着回应道：“提成还不小，我是去的晚，听一个同事闲聊时候说起过，去年12月份时候，有个护士通过一个客户拉出来一串，当月底薪+提成总共拿了三万出头。” 12年的时候，三万块钱还是蛮值钱的。 要知道这个时间段里，罗阳老家阳市的房价，市里郊区也才1500一平米，市区一般在2500左右一平米，好一点的地段才卖到四千多。 三万块，基本上可以在乡镇上买一套农村宅基地的自建房，带院子，面积两三百平米的二层小洋楼了。 “三万多算什么？” 总算找到机会了，江雪在一旁插话道：“姐姐你上周逛街买了个包包还三万多呢。” 江雯：“......” 她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会不会说话，吃你的东西！” “哦！” 江雪眨了眨眼睛，飞快的夹着天罗妇往嘴里塞。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江雯再看向沈静兰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继续，只能开口询问。 “噗呲！” 沈静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行，换个位置！” 江雯看到低着头在笑的妹妹，轻轻一拍桌子，站起身和沈静兰换了一个位置。 坐到江雪身边后，就开始动手动脚。 “投降，投降了......哎呀，我不敢了，姐姐饶命！” 经不住姐姐的挠痒痒，江雪缩成一团，靠在里面的墙上，连连喊着不敢了之类的话。 好一会儿，直到服务员端着手握寿司卷进来，两人才停下来。 “气死我了！” 江雯勾了勾凌乱的刘海，重新坐好之后对着罗阳道：“你觉得我刚才分析的怎么样？”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索性把话题抛给罗阳。 江大师还是很优秀的。 “我觉得你还不如找家商调公司，做一份行业调查报告。” 罗阳淡淡一笑道：“你提出要求和需求，商调公司会把所有的信息给你调查清楚，做成一份完整的、详实的、具备可行性参考意见的报告。” 江雯：“......” 好一会儿之后，她抓住自己的头发。 “啊......” 大叫了几声，嘟着嘴看向罗阳：“那你还建议我去打工，通过体验来学习经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可以通过商调来解决问题？” “打工是为了让你对医美机构有一个具体的印象，而不是为了让你去做商业间谍。” 罗阳也笑了起来。 笑归笑，但是他还是给了解释：“一份报告只能提供冰冷的数据，比如什么规模的医美机构，需要配置多少名护士，几名医生，设置什么科室......但是数字就是数字，不如你实地在医美机构上班时候看到的有画面感。” 江雯：“......” “不行，做到这个月底就辞职！” 她恨恨的道：“反正脑子里已经有形象的画面了，后面就交给商调公司......天天早上八点多就要起床，晚上道五点半才下班，忙碌一个月才拿2000块工资，我不干了！” “就是，反正你有姐夫，还折腾个什么劲？” 江雪在一旁拱火：“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会去上班，我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傻的女人......” “咯咯咯......” 沈静兰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姐妹俩总是喜欢拌嘴，可有意思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当着罗阳和沈静兰的面被说穿，江雯面子上过不去。 于是看向江雪，撸袖子准备动手。 “哎呀，我要上个卫生间。” 江雪知道再不找个理由离远点，待会儿肯定要吃苦头。 “呵呵，正好，我也要上个卫生间！” 江雯也站起身，抓住妹妹的手腕，拉着她主动往包厢外面走去。 “咯咯咯......” 沈静兰笑的左摇右晃，一不小心靠到了罗阳的肩膀。 呃...... 她愣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火热的眼神。 “不行，她们马上就会回来的！” 沈静兰眼神慌乱的连连摆手：“还有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端菜进来了......” 罗阳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我......” 沈静兰知道自己抗拒不了罗阳。 她犹豫了片刻之后咬着嘴唇道：“一会儿吃完之后还要去逛街，到时候我找个机会！” “说话要算话哦！” 罗阳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兰：“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嗯！” 沈静兰不敢再和罗阳的眼神对视，低下了头，赶紧站起身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对面。 不到两分钟后，陆续有服务员端着香煎鳕鱼和炭烤小青龙走进来。 江雪和江雯也在四五分钟之后回到了包厢里。 “还是换回来吧，不然你们姐妹俩这顿晚饭都吃不好！” 沈静兰若无其事的解释了一句。 “哇，鳕鱼和小青龙，我的最爱！” 江雪看似激动，却一不小心的坐到了罗阳边上。 江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沈静兰边上：“唉......真拿她没办法！” “真打算月底就辞职了？” “嗯，罗阳都这么说了，我还折腾个什么劲？” 江雪苦笑着道：“以前大一打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个能吃苦的，结果跟了罗阳之后才发现，一旦享福享习惯了，稍微吃点苦就受不了了......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天站七八个小时呐！” “你命好呗！” 沈静兰轻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 沈静兰笑着回应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呗。” “是啊......” 听了这句话之后，江雯感叹道：“我现在大概已经吃不了苦了......” 她现在依旧每个月拿着3万的零用钱，还有一家开在大学城里的奈雪奶茶店，每个月给她带来十几、二十万收入，平常出入开着豪车，住着上千万的属于自己的大平层...... 未来，罗阳还要给她弄一个产业。 还打什么工？ 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