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罗阳到松江办理了别墅的产证变更手续。 拿到房子钥匙后，罗阳喊上了曹子曦，带着她一起去看房子。 锈迹斑斑的扶手栏杆，杂草丛生的院子，沾染霉斑的内墙......就连外墙都有局部的剥落。 小区已经交付了将近三年，房子依旧处于毛坯状态。 “你那边房子可以不用买了。” 一圈逛下来，两人来到三层阁楼，站在铝合金窗前的罗阳对曹子曦道：“回头找家装修公司设计一下，以后这里就给你住了。” 罗阳兴致不是很大，连户型都只是粗略看了看。 倒是曹子曦，满脸兴奋的表情，眼睛里也透着惊喜的神采。 她原先日子最舒坦的时候，也不过是住着一百七十多平米大的商品房，连大平层的资格都勉强。 现在罗阳交给她住的可是一套三四百平米的大别墅，尽管产证上没有落她的名字，但是曹子曦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对于她而言，金丝雀的笼子变得更大，更安逸。 “一楼刚才看过了，客厅面积足够大，二楼挑空部分不需要补板，反正这里不需要太多的房间......” 曹子曦在罗阳身边雀跃的描绘着自己对于新居的想法：“院子里可以挖一个小池塘，堆点假山，里面养上几条锦鲤......三楼阳台可以支个秋千架子，搭好阳光房之后，还能养花......” 她没有系统的概念，但是零零碎碎的幻想糅杂在一起，恨不得全都塞进装修里去。 “不要干涉设计师的系统理念，把你想要的元素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罗阳笑了笑道：“要是完全按照你的想法来搞，我估计最后会装修成四不像......” “哦！” 曹子曦主打一个听话，罗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过来。” 罗阳伸手住小女人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身前：“市政绿化这块业务安排好了吗？” “嗯，安排好了！” 曹子曦任由不安分的手钻进自己衣服里，一五一十的回复道：“我有个老舅，是个小工头，原先一直宅老家那边干活，去年底把他喊过来了，让他帮我打理市政绿化公司的活......” “你给他工资还是股份的？” 冰冷的手在温暖的肌肤上慢慢苏醒，手指也变得灵活起来。 “我给了他三成股份，工资另算。” 曹子曦身子开始发软，向后靠在罗阳怀里，不光是脸颊，耳垂也慢慢红了起来。 “三成股份......嗯，差不多。” 罗阳贴着小女人发热的脸颊道：“记着，接工程和结算工程款的事情，要捏在自己手里，财务要捏在自己手里。” 不这么拿捏，顶多一两年，曹子曦手里的市政公司就会变成空壳子。 哪怕她找来帮忙的是自家舅舅。 当然，她舅舅要是有本事，自己能去关系之外的公司接到市政绿化工程，那也算是他有本事，到时候想跳出去单干，也是无可厚非。 “日料店开的怎么样了？” “餐饮公司已经注册好了，第一家店就在松江，装修在去年底结束，打算下周开始对外营业。” 之所以要注册公司，就是打算搞连锁店，这种餐饮模式跟奶茶店在本质上区别不大，做成功一家，剩下的就是复制黏贴的事情。 第一家店的大致设计风格以及经营模式，还都是罗阳给的，曹子曦只需要照搬就行。 “罗总，我去考察过冷冻批发市场......按照现在的定价，利润太高了，会不会出问题啊？” 不过三十块一盘的食物，要卖到88、128、158的价格，利润百分之几百，看的曹子曦自己心里都没底。 “没人的时候喊我什么？” “主......人！” 羞耻的称呼让小女人高跟鞋里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恨不得在脚底抠出一个藏身之所来。 还是调教的少了...... “放心，别的日料店都是这个价格。” 罗阳可看不到鞋子里的细微变化，继续追问道：“年前你没去别的日料店里试餐吗？” “没.....没有！” 曹子曦在罗阳这边有一顿没一顿的，偏偏年龄和身体已经熟透了，哪里经得起撩拨，不过聊天的几分钟时间，鼻息咻咻的，身子也开始发热。 说话的语句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啪！” 轻熟就是好，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该摆什么姿势。 这会儿谁还有心思聊生意上的事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走出毛坯别墅。 罗阳先跟着曹子曦去了她家里一趟，洗了把澡之后才离开。 回到集团总部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老板，这是今天的会议纪要。” 余海平第一时间跟进办公室，向罗阳汇报鲲鹏科技那边的会议内容。 “柏林那边的航展报名情况怎么样了？” 罗阳接过会议纪要的同时询问起报名的事情，今年9月份在德国柏林会有一次航空展览会，记忆里大疆就是在这届展览会上向全世界的航空爱好者展示了第一代多旋翼无人机产品。 在这场展览会上，大疆的第一代多旋翼无人机携带着高清摄像头垂直起降，惊艳了无数业内人士和发烧友。 这款多旋翼无人机是首款可用于空中拍摄的小型垂直起降、一体化多旋翼飞行器。 它不仅具有精美外观，还拥有专业飞控系统的核心--集成了高寿命、稳定的飞行动力系统，-+多旋翼飞控系统，并配置定制的无线电遥控系统。 “褚总那边安排了专门的对接工作小组。” 余海平因为跑鲲鹏科技的次数比较多，对那边的情况了解也比较熟悉，当罗阳发出询问的时候，他张口就能回复。 “这个工作小组不光负责航展会报名的事情，后续参展的一系列后勤工作，也由他们负责。” “嗯，这个专项工作小组弄的好。” 罗阳点了点头，随即把注意力放到了会议纪要上面。 “飞行稳定性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新一代动力电池要到3月初才能配装......图像传输系统的清晰度已经得到改善......” 一项项技术指标以通俗易懂的表达方式描述出来，方便罗阳能看懂。 “总装集成那边怎么说的？” 罗阳粗略的浏览了一遍之后抬起了头，看向余海平道：“7月份之前能不能拿出达到参展指标要求的样机来？” 虽然展览会在9月初才开始，但是罗阳认为最终版本的样机不能拖到7月份定型。 因为无论是海外市场还是国内市场的销售，都需要一个生产备货时间。 况且大疆那边的第一款应用级多旋翼无人机不知道几月份会向市场发售，如果鲲鹏这边赶不上进度，一步慢，步步慢！ “老板，我们找的商业调查公司在紧盯着大疆那边。” 余海平回应罗阳道：“一旦有对方新一代产品方面的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收到信息。” 寻找商业调查公司，仅仅只是为了了解对方产品研发进度，如果是窃取对方核心技术，那就涉及法律问题了。 “咱们自己这边也要注意保密性。” 罗阳想了想之后道：“别光顾着打探对方，自己被别人偷家了都不知道。” “老板放心，咱们这边总装放在阳市，别人很难预料到，而且试飞基地在佘山那边，属于管制区域，没有相关手续，别人想靠近都难。” 余海平很有信心的回复着罗阳。 “这玩意很难说，就看谁的底限低。” 罗阳靠到椅背上，边说着边点燃一支烟，幽幽的道：“千万别小看了对手......” 余海平没有接话，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他也了解到自家公司在去年祭出的竞争手段，并不是很光明，而且还是主动挑起，从国内追到国外市场。 “明天有什么安排？” 安静了片刻之后，罗阳开口询问起明天的时间安排。 “上午九点半有一个会议，讨论议题是关于集团上半年开展的工作计划，投资部宋总约了您下午2:00~3:00的时间，要向您汇报共享单车项目推进的事情，果宝影视谭总约了您下午3:30~4:30的时间，要向您汇报剧本方面的工作......” 余海平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照着上面的计划安排回复罗阳：“晚上6:00有个商务酒会，是闵行高新区招商办举办的，邀请函周一给到了董事办......” 一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高新区招商办？” 罗阳皱了皱眉头：“这个邀请函发给鲲鹏科技还差不多，怎么会发到集团这边来的？” “褚总那边也收到邀请函了。” 余海平不愧是集团大管家，对于下属子公司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高新区招商办肯定了解鲲鹏科技和集团之间的关系，他们做不出只邀请褚总，不邀请您出席的事情来。” “希望鲲鹏科技在闵行高新区建厂？” 罗阳沉思片刻后继续问道：“既然他们能了解到相关信息，难道会不知道德阳电子已经放在阳市的事实？” “招商办具体怎么想的，目前不清楚。” 余海平也不知道招商办的意图，只能试着猜测道：“或许是认为鲲鹏科技应该在闵行搞一个研发中心？” “把几大系统的研发实验室全部集中到一起？” 罗阳想了想道：“这也不现实啊，比如动力电池这一块，肯定是要放在阳市，学校那边的两个实验小组也没必要搬出来，即便我们想，学校也未必同意。” 产研结合，这是学校需要的东西。 “算了，不瞎猜了，明天晚上去了就知道了。” 没有头绪的情况下，罗阳也不想瞎猜下去，直接道：“明天你陪我一起出席这个酒会吧。” 余海平随即点头应承下来。 这个话题刚聊完，罗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丛珊珊？” 罗阳冲余海平摆了摆手，同时接通了电话。 “老板，董行的任命公示出来了，浦东分行的副行长。” “是嘛，那得恭喜董行长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罗阳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的表情和语气。 关于董萱升职的小道消息，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传了出来，而且得到了董萱自己的亲口承认。 “现在她的手机肯定忙的很，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罗阳平静的道：“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再请个客，帮董行长庆祝一下......” “老板......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 “嗯？” 刚接这个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单纯是告知消息。 现在看开，另有目的。 “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非得见面聊呢？” 按照去年谈好的约定，丛珊珊这会儿应该已经向银行提出辞职报告了，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已经算是罗阳下属，这么明晃晃的想要面见老板，有点异常。 “老板，我的辞职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 电话对面安静了片刻后才再次传来丛珊珊的声音：“可是董行长今天特意把我喊到办公室里聊了一次......” “哦？” 罗阳不动声色：“具体聊了些什么？” “我想当面向您汇报，老板......您看行吗？” 丛珊珊在电话里发出了哀求的语气。 思考了片刻，罗阳开口道：“下班后你直接去汤臣一品，晚上见面聊。” 说完这句话后，不等丛珊珊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啧...... 即便丛珊珊在电话里含糊其辞，罗阳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见到丛珊珊的辞职报告之后，董萱肯定做了挽留的动作，同时给她画了大饼。 更甚至于直接给了甜头，答应提拔她。 “艹！” 想到这里，罗阳嘴碎了一句。 随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之所以郁闷，是因为当初为了阳市那块地，罗阳通过丛珊珊联系到董萱，走了渠道融资，感念于丛珊珊在里面起到的作用，罗阳当时向董萱提过一嘴提拔她的事情。 要知道作为中间人，董萱在这件事上拿了将近一千万的中介费。 但她当时只给了丛珊珊一笔钱，提拔的事情没有答应下来。 现在递交离职报告了，来上这一手...... 还有丛珊珊现在这个态度，已经有模棱两可的趋势，罗阳心里觉得不怎么痛快。 接连闷了两口烟，按灭烟头之后，他把楚靖喊了进来。 “老板，您找我？” “丛珊珊那边在开年后和你联系过没有？” “有过一次联系。” 楚靖实话实说道：“丛经理说您打算组建一个私人资产管理团队，问我有没有兴趣脱离董事办，进这个团队。” “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当然拒绝了啊。” 楚靖脱口而出道：“我又不傻，在董事办呆的好好的，还兼职您的生活秘书，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司里比我更贴近您的人不多了，傻子才跳到私人团队里去......” 话说快了，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就飙了出来。 “你倒是一点都不犹豫呢。” 罗阳被楚靖的话逗乐了：“是不是因为算过账了？” “那是，就像去年底前一个月，您一忙起来，应酬就多，我的加班工资算下来都抵得上基本薪资了......” 小嘴吧啦吧啦，语速飞快，还搭配了丰富的面部表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楚靖见多了罗阳喝醉的时候，见识到了罗阳部分私生活，一番接触下来，觉得自家老板人蛮好的，所以现在对话起来，也不像刚进公司时候这么畏惧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了解到这里，罗阳抬手制止住楚靖的话头：“你先出去吧。” “好的，老板！” 话头被打断的同时，楚靖也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说多了。 小小吐了一下舌头，赶紧离开。 “看来丛珊珊之前是在准备组建团队......我倒要看看她今晚解释！” 董萱的饼子画多大，罗阳还不清楚。 但他知道，一家分行的信贷部的业务高级经理，某种程度上并不比一家企业里的销售经理高出多少，只有到董萱原先那个职务，信贷部主任，可能有国资企业副科级的待遇。 今晚......搞不好要做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