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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最后一学期，李程秀比他考研的时候更加忙碌，正正见到爹地的时间比见到爸爸多。

三至四月正是校招的时候，他刚出院没多久就开始脚不沾地的学习工作，邵群为此跟他吵了好几次。

“几点了你还不睡！”

这是邵群今晚第三次进书房催促了。

第一次，李程秀说，“一会儿，一会儿就来。”

邵群忍了。

第二次，李程秀摸着邵群脖子抬头亲他，“报告做完我就来。”

邵群被他哄了。

指针从十一点转到十一点半，邵群忍无可忍，进书房抄起他的腿弯打横抱回房。

睡到早上，邵群寻着习惯伸手摸人，摸半天空的，一看钟，才五点，天都还没亮。

邵群坐起来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无奈。

他没办法阻拦一个想往上走的人，李程秀总是有更加正当的、合理的、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他说，爸和姐姐这么包容我们，就算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也不要别人说他们闲话，我知道没人敢说他们，但是我更希望他们提起我们的时候是骄傲的。

邵群心想，话到这份儿上了，他能怎么阻拦？更何况他自己也希望李程秀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唯一担心的是，人哪儿能这么拼。

李程秀又有话反驳他了，那我昏迷的时候你没日没夜的工作怎么不这么想。

邵群说，你现在怎么伶牙俐齿的，你校招不准去我姐公司啊，跟着她一个多月，嘴都学毒了。

李程秀吃着早饭，想起来个大事儿，“对了你上次让我去问姐要钱，我还没去呢。”

邵群说，“你快跟她要，要到了带我去逛街。”

“你想买什么？”

“你给我买什么都行。”邵群笑的甜蜜无比。

李程秀昏迷他才意识到他生命中最不能承受的事是什么，只要李程秀是平安健康的，他想不到他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了，甚至于他不再爱自己。

李程秀的校招的日子顺便明示暗示好几次，姐，你记得你说要奖励我五十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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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邵雯早就把卡压在李程秀的枕头下面了，李程秀昏迷的时候有时候能听见别人说话。

他记得他好像听到过姐姐的声音，“程秀，你快醒过来啊，你看这是五十万，是你自己挣的钱，你挣了五十万，你不请姐姐和爸去吃火锅吗？”

他有这段印象，但他睡着时听见的声音太多太多了，而且更多的感知留给了邵群，导致他对别人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更何况他在这段记忆里仿佛听见大姐的哭声，在他的印象里大姐总是好强的，应该不会哭的，他逐渐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

邵雯确实把钱给他了，奈何邵群太损，生活的一半时间总想逗他的李程秀，李程秀原本不打算要这笔钱了，邵群撺掇他，要啊，干什么不要，你自己挣的，而且张明科私账明账一共贪了400多万，这钱该是你拿的。

李程秀不提，邵群整天跟着提，说这钱到手了你能再买一套房呢。

李程秀一听房眼睛就圆了，五十万，加上他手上的钱，那确实能贷款买套房了！

邵群损，邵雯跟着一起损，姐弟的默契在于一个对视就准备一起干坏事。

邵雯来看正正，家里保姆做了一桌子菜，李程秀酝酿好几遍，没要出口，进厨房盛汤锤脑袋，拽着邵群，“要不你帮我要吧。”

“我不合适吧，我姐那脾气，搞不好给我打一百万。”

李程秀一想也是，邵雯奖励他五十万他就怪不好意思的，万一真给邵群一百万，算了，还是自己要吧。

邵将军看这姐弟俩一眼就知道他们又在逗李程秀了，“你跟邵群又使什么坏呢！”

邵雯凑到邵将军耳边把事儿说了。

邵将军端着汤碗，“你这整天有点姐姐样子吗？

“逗逗他嘛，你看他最近伤刚好的，天天忙学习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多缺钱呢。”

李程秀从厨房出来，邵将军坐在主位上，突然说自己前阵子去看秦皇岛的简老头，说他孙子的相好儿给他送了块寿山石，好看通透，精工细作难得一见。

邵雯帮腔儿，“哪儿买的啊？”

邵群一唱一和，“肯定是拍卖会，这种古物，市面上少。”

“下次有空我去帮您看看。”

李程秀盯着邵将军手边的拍卖会展的手册，封面就是另一块寿山石，而且今天下午就开始拍卖了，李程秀戳邵群，让他看那个拍卖手册，邵群今天却像看不懂他的肢体语言似的，“喝汤啊？我给你盛。”

李程秀：“……”

邵雯说，“我下午要出趟差，去苏州，邵群你下午帮我去公司开个会。”

“好。”邵群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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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看着邵将军的神情，心里有些生气，这姐弟俩怎么一点没把爸那点爱好放在心上呢，但是邵群去公司的话，他就不能让邵群去拍卖会了，自己手上的钱肯定不够，而且自打他有了美食账号有了不错的收入之后他就把邵群的卡还给他了，早知道不还了……

李程秀被逼到了绝路上，终于开口了，“姐，公司换财务了吧？”

“嗯，换几个月了。”

李程秀耳朵已经开始红了，但仍旧硬着头皮，“那张明科怎么处理的啊？”

“贪污数额巨大，二十年肯定要的，具体的还要等法院那边。”

李程秀脖子也憋红了，大姐怎么不提奖金的事儿啊……

他下面要怎么问？

哆哆嗦嗦给邵雯添了汤，“姐，你喝点汤，我这个鸡在菜市场买的，老板说这个是土山鸡，五十只鸡里才出一只。”

他特意强调了五十两个字，邵群已经快憋不住笑出来了，强忍着不说话。

邵雯还在逗他，“五十只啊？那我得多喝点。”

李程秀又给她盛一碗，“姐，你看这个碗里的枸杞。”

他话没说完，邵雯终于彻底憋不住了，噗嗤笑出来，邵群邵将军全都笑的揉眼睛。

邵雯说，“怎么，你准备跟我说这个枸杞五十颗树长一颗？”

李程秀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邵群，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脸红了个底儿掉。

邵群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给你，给，姐早就把钱给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雯说，“你要是晚点给他，他说不定能问我，姐，你看这个枸杞像不像五十万。”

李程秀看着邵将军手边的拍卖手册，顿时明白哪儿这么巧的，肯定是爸跟着他们一起骗他，又羞又气，拿上邵群给他的卡揣兜里就走。

邵将军笑得不见眼睛，问他，“礼拜六你上哪儿去啊！”

“我去学校！”李程秀头也不回地说。

邵将军踢了邵群一脚，“别笑了，还不去送他。”

邵群拿起车钥匙，“爸，姐，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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