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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群说了一晚上要揍死赵锦辛也没动一下手，吃过饭回家，李程秀坐在副驾驶望着他直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嘴硬啊。”李程秀说。

“要是他没有凝血障碍你看我揍不揍他。”

“嗯，你揍他，你揍完他爸就来揍你了。”

邵群看着前面的路，冷哼一声。

“邵群。”李程秀欲言又止，“你说爸他们……”

“爸怎么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正正的身份啊……”李程秀眼里是沈溺家庭幸福不愿面对将来的钝痛。

邵群握紧方向盘，他的车就跟在汪叔的车后头，车灯照向前车的后座，老爷子抱着孙子的玩闹的身影映在车窗上，邵群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俩人同时沈默了，轻松玩笑的时光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从车窗外压进来的看不见尽头的黑夜。

晚上邵舞给正正买了套小风衣，正正亲亲二姑姑，跟二姑姑说谢谢然后穿上小风衣，邵诺端着甜品喜滋滋地说，“真像邵群小时候。”

邵将军抱起孙子，看了一会儿，和蔼亲切地给孙子整理风衣衣领，“更像程秀吧？邵群小时候换衣服可没这么乖。”

黎朔站得近，手上的酒杯一晃，跟老爷子眼神四目相对，那是一双经历过岁月沧桑锐利如鹰隼的双眼，仅仅是一秒的对视，黎朔便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正正的身份，除了邵群李程秀，唯一明确的知情人可能只剩下他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为他们担心，担心正正身份暴露。

老爷子那一眼的眼神太过覆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因为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便抱着正正给他餵凉糕吃，眼里全是含饴弄孙的喜悦。

黎朔寻了个去厨房拿水果的理由，同李程秀说了刚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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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程秀切哈密瓜的手一顿，后背僵硬地挺着，鼻子发酸，“黎大哥，我知道……”

“你知道老爷子怀疑正正的身份？”

厨房只有他们俩人，李程秀套着邵雯给他拿的薄外套无措地站着，“爸……爸……他是将军，他比谁都聪明，这几年正正逐渐长开了，我对着镜子都能看出来他长得跟我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都知道？”黎朔诧异地问。

“知道。”李程秀的声音略显狼狈。

他都知道，他只是不敢面对，不想去细想，不想主动戳穿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不戳破那层纸他便不止有爱情。

他有父亲，有姐姐，有姐夫，有侄女，尽管生活总是有很多计划外的事，替大姐接茵茵，陪二姐去拜佛，陪三姐逛街……

他厌恶这些计划外的事吗？不的，他总是忍不住笑的，去商场遍惦记给侄女买公主裙，给大姐买平底鞋，去庙里便想起给二姐求个平安符，站在月老庙前面就跟邵群说给三姐求一个，求个又高又帅又体贴人的……

他的生活因为这层窗户纸温暖的像五月的春光，繁花锦簇幸福无边……

李程修眼里的愧疚和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震痛震惊了黎朔，他向来体谅别人，只是从未想过他们面对的不是邵家泼天的暴怒，而是双方都沈浸在家庭幸福不愿戳破窗户纸的为难之中。

“程秀，你有打算吗？”

“我在秦皇岛买了个房子，学区房。”李程秀眼眶湿润，房子只是退路，但他不愿走到这一步。

“如果将来真的东窗事发，你们打电话给我和锦辛，锦辛妈妈毕竟是老爷子亲妹妹。”

李程秀强迫自己笑出来，“好，谢谢你，黎大哥。”

前车的后座，正正开心地抱着爷爷脖子，活泼地说着闹着，剪影是那么的温暖动人……

邵群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牵住李程秀的手，“过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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