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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的第一个暑假，俩人先去酒店疯了一天，回家修养一天，第三天做了鸡汤回邵将军那儿看儿子。

邵群上午去公司，李程秀中午带着茶杯先回去了，怕鸡汤放久了不好喝。

一进门看见邵将军在院子里对着一条陈旧的围巾楞神，围巾原本的颜色应该是正红色的，现在已经沾满了岁月的痕迹，呈现出一种陈旧的没有光泽的朱红色，很多线头也像一根根干枯弯折的草一样已经冒了出来。

“爸？”

“嗯？”邵将军回头，回头的瞬间眼神已经没了哀伤，带着笑意接过李程秀手上的小茶杯，“放暑假了吧？”

李程秀点点头，看着围巾，“这是？”

“旧围巾，我拿出来晒晒。”

李程秀站在邵将军身旁，即便老人家颇为和蔼他也明白自己或许不应该问的，肯定是邵夫人织的。

“这个破掉的地方应该可以勾好。”他指着围巾勾出洞来的地方说。

“能补好？”

“我可以试试。”

“你还会织毛衣呢？”

李程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以前没事儿干的时候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那你帮我补补。”邵将军把围巾递给他，拍着他的肩膀，像平时拍邵群一样的，“暑假回来住吗？”

“怕给您添麻烦。”李程秀不是客套，也不是不愿在这住，就是邵群太没分寸了，俩人被邵将军撞见拥抱接吻不是一两次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看邵将军就像看初中逮人早恋的教导主任那么恐慌。

“你没给我添麻烦，邵群倒是给我添了不少。”

邵群正好下班进来，“爸，我给您添什么麻烦了。”

他刚进门邵将军就横鼻子竖眼睛瞪他，“小兔崽子！你把我枪又藏哪儿去了！”

李程秀：“…….”

邵群进门在餐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就啃，“您自己找啊。”

李程秀拽着邵群袖子，小声问，“你又藏爸爸枪干嘛啊？万一被正正不小心找到多危险啊。”

“没子弹的，放心吧。”

茶杯坐在爷爷臂弯里，满眼睿智，“汪汪！”

邵将军把他放地上，茶杯一溜烟窜出去，几分钟之后叼着枪就出来了，蹲在邵将军面前摇尾巴，“汪汪！”

邵群蹲下拍他的头，“小王八羔子，我才是你爹！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那狗粮谁买的！”

李程秀抓着围巾看着他们直笑。

吃过一顿饭，俩人决定暑假在邵将军这儿当甩手少爷，回这儿最大的好处就是孩子有人管，三餐有人问，家里的阿姨和司机也不用他们费神。

甩手少爷当了一个星期，李程秀把围巾补好了，边上网找教程边补，线是他买白色的线再买染料染的，补完了不细看完全看不出。

多出来的线还给正正茶杯各织了两个小兔子耳朵。

心满意足开始做他的小程序，闷头在书房待了一整天，到吃饭的点了也没发现，邵将军坐楼下，喊保姆，“你上去看看干什么呢，到点了不下来吃饭。”

保姆两分钟之后下来，“在电脑后头看东西呢，我看孩子挺入神的，没敢叫他。”

“他们这些年轻人，胃就是这么搞坏的！现在又不打仗又不饥荒的，什么国家大事不能吃过饭再做！给他喊下来！”邵将军臭脾气不自觉就上来。

正正坐在爷爷腿上，“爸爸不好好吃饭，回来告诉爹地。”

“正正最乖，回来你去告诉爹地好不好？”

“好哦，还有茶杯今天也不好好吃饭，一起告诉爹地。”

李程秀在赶着做他的小程序呢，他暑假定了去事务所实习，只给自己放了十天的假，原定的时间用来勾围巾哄邵群用掉了一半。

昨晚邵群加班，他好不容易赶上邵群没精神折腾，趁邵群睡觉，夜里爬起来做了一大半，明天应该就能做好。

第二天周日，俩人上去先去游泳馆游了泳，中午在外面吃了顿浪漫的情侣餐，顺便去商场刷了李总八千块钱买了两件情侣t恤。

到家时邵家一片安静，邵将军带着正正和茶杯躺在客厅沙发上午睡。

李程秀食指竖在唇边，俩人脱了鞋光脚，静悄悄地上楼。

进了房间才开口说话，“正正是不是又长高了，裤子又缩小腿上去了。”

“晚上给他量量。”李程秀蹲下找柜子里的皮尺，柜子抽屉里还有一个墨绿色的羊皮盒，十分精致美观，是邵群定制手工皮鞋的包装盒，李程秀拿他装信了。

俩人你来我往的小情书已经攒满了一鞋盒儿，邵群对李程秀用鞋盒装信的事儿很有意见。

“我给你写的信你就拿鞋盒儿装啊？”

李程秀背对着邵群，走到床边拿起他的笔记本，继续做他的小程序，回到柜子前整理邵群的领带，一边翻看领带品牌一边录入电脑。

“鞋盒怎么啦，你这个是定制的皮鞋，鞋盒都是真皮的，内垫是蚕丝绒的，我上网花几百买个礼品盒也没你的鞋盒有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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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有理有据，没得反驳。

“你已经十多天没给我写信了啊。”邵群转移话题。

“刚放暑假，我天天在家还写什么信。”李程秀收拾出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你这个burbbery领带为什么有两条？”

邵群反坐在椅子上伸脖子过去看，“我喜欢这个颜色，可能是顺手买的。”

李程秀熟练地把领带放回原处，一丝表情没有，邵群就是哪天把品牌店搬回家他都不意外的。

“我给你的衣服做了个小程序，按照颜色款式品牌录入了，手机发给你，你下次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衣服的时候搜索一下就行。”

李程秀单手托着笔记本弯腰站在邵群身边，指着表格的右上角，“你看这里，这里是搜索栏，可以选择颜色，品牌，建议搭配款式，下面还有品牌发布的当季服装搭配。”

他一身休闲居家服，屋子里空调打得低，白体恤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弯腰时领口微垂，露出笔直漂亮的锁骨，身形似学生般笔挺单薄，气质却从容温和，似一块温润的玉。

邵群的思想从他的程秀怎么这么厉害一路滑坡到程秀闻着好香，目光从李程秀修长的手指一路滑到他的锁骨。

李程秀见邵群没了声音，垂眼看他，“你看什么呢？”

“看你嘴唇。”邵群说。

李程秀捧着电脑，让邵群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耳朵微红，“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跟你比买衣服算什么正事儿？”

“…….”

邵群伸手捞他的腰，李程秀抱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放下电脑，没怎么推拒便让邵群脱了他的衣服。

每学期末都是他最忙的时候，放假前半个月只做了一回，好不容易放假了，邵群终于有“饭”吃了，恨不得天天吃。

李程秀坐在他腿上，满身细汗，“我那个小程序做了好几天，你真的不用啊？”

“用，你做的我能不用吗？”邵群一边说，一边随手扯了一条领带，将李程秀双手并拢反绑在他身后。

李程秀累得不行，洗澡时就已经睡着了。

下午李程秀枕着邵群胳膊睡觉，邵群就抱着他看李程秀给自己做的小程序。

他一直觉得李程秀有他自己的浪漫，他喜欢给爱的人亲手做东西，给茶杯正正做小衣服，只是他低估了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时间和钱的时候到底能有多浪漫。

邵群点开其中一条领带，跳出一个词条框，黑白页面，设计精简像他们的家一样。

“以后我学会的每一件事都要先跟你分享。”

邵群眼睛一热，李程秀在过去的几年其实有很多瞒着他干的事儿，学喝酒，学应酬，工作，买房……

李程秀把自己的心像城墻一样将自己包裹在里面，他不知道李程秀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爱自己还是为了离开自己，他只能日覆一日的说服自己，他一定是还爱着自己的。

有多爱？

不知道。

他觉得委屈难过愤恨，但一切又分明是咎由自取，只能在床上哄他说几句喜欢和爱，自己哄着说的和李程秀亲口说的感觉霄壤之别。

邵群恨不能站起来蹦一圈儿！

强自忍着兴奋的劲儿继续看，随意点开另一条领带。

第二个词条框跳出：

“我从未不喜欢你，我只是怕失望。”

他继续点开其他词条。

“我喜欢夏天的花，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更喜欢在学校门口接我放学的你。”

李程秀一觉睡到早上八点，邵群竟然还没去公司，在楼下逗狗。

“你怎么还没去公司啊？”

邵群衬衫挽在小臂，蹲在阳光下抬头，“我送你上学啊。”

“我放暑假了，我要去事务所。”

“那我送李总去事务所。”

一大早，车开到事务所门口，正好撞见赵锦辛黎朔。

邵群满眼笑意跟黎朔打招呼，走的时候跟李程秀说，“听黎老师话啊，放学我来接你。”

李程秀知道他什么意思，羞得满脸红，黎朔赵锦辛听得一头雾水。

“你快走吧你！”

邵群开着车放起了歌儿。

夏天的花，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都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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