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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四李程秀没跟邵群去公司，带着正正和邵将军一起去市场置办年货去了，原来在饭店订一桌，茵茵和正正都撒娇说要吃李程秀做的菜，一个坐他腿上一个趴他肩膀上，李程秀笑着就答应了。

邵将军原本不打算去市场的，早上李程秀带着茵茵和正正出门，李程秀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都行，心想李程秀怎么还不邀请他去菜场？保姆放假了，等他们一走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那有什么意思，就算不邀请他，也应该丢一个小孩留下来陪他玩吧。

报纸挡着脸，听着他们窸窸窣窣地收拾包，邵将军在心里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没眼力，以后能干什么大事！

报纸哗啦一声，李程秀回头，看着偌大的屋子，客厅中央坐着腰挺的笔直的老人，越发显得这个家空旷，李程秀犹豫怎么开口，除了吃喝上的事，邵群不在家他很少跟邵将军说话，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怕惹他不高兴，最重要的是邵将军久居高位太有威严了，什么话也不说往那儿一坐，你就想立正站军姿打报告。

李程秀扶着玄关柜子，想了想还是算了，不敢开口，万一打扰他看报纸怎么办？万一他看的是政治战略呢？万一再随便问他一嘴他答不上来，那岂不是更尴尬，算了。

大门响，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就冲出去了，站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李程秀跟着下了臺阶，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忍不住回头朝客厅看了一眼，透过大落地窗，他看见邵将军放下报纸，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而后肩膀微微塌下来，李程秀攥紧手上的外套，司机坐在车里喊，“先生，走吗？”

李程秀想了想，把书包里买菜的八千块钱用红包包了起来，幸好正正书包里有红包纸袋，包好了走到驾驶座，“汪叔，您回家过年吧，这是邵群给您包的新年红包，等初七您再过来。”

司机一摸红包笑的看不见眼睛，“往年不都是年三十再放假的吗？这也太多了。”

“我们今年放假早，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您早点回家陪孩子吧。”

“那我先给你们送到市场问再回家，要不然谁帮你们拎东西啊？”

“邵群一会儿就回来了，没事，汪叔您直接回家过年吧。”

司机拿着红包连连称谢，笑瞇瞇地回家了。

李程秀让俩孩子在一边先玩一会儿，他等司机走远了才开始酝酿情绪，想着怎么一鼓作气推门进去，在风口站了五分钟，深吸了好几口气，拿钥匙开门，半个脑袋探进屋子，鬼鬼祟祟的，准备看下邵将军在哪儿的，点背，邵将军正在饮水机那倒水呢，大眼瞪小眼对上了。

李程秀薛定谔的结巴，突然又出现了，“我，那个，司机……”

邵将军看着他，等他说完，李程秀脸都憋红了，“汪，汪叔拉肚子了，不能开车，我，我不会开车。”

李程秀撒完谎真想锤自己两下，等会儿买完菜回来汪叔已经回家了，他怎么圆谎？

邵将军看他那个急赤白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扯谎，喝了口水，常年崩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我给你开车吧。”

李程秀抱着包摸摸头，“唉，好。”

头发长长了，软软的拂在额头上，不说话时就像个刚出入社会的大学生，人很难不喜欢心思坚韧却又单纯乖巧的人，邵将军放下水杯拿起外套出门。

正正茵茵已经在门口堆好雪人了，看见爷爷出来，一个脆生生地喊爷爷一个甜滋滋地喊姥爷，一个抱腿一个抱腰，“爷爷，你也去啊？”

“嗯，老汪不是拉肚子了吗？爷爷不去谁给你们开车啊？”

小孩子嘴快，正正奶呼呼地说，“没有啊，爸爸给了汪叔叔一个大红包让他回家过年了。”

李程秀想捂他的嘴都来不及，恨不得来场暴风雪把他刮走，一路把脸埋在围巾里，买菜时也不敢看邵将军的脸，每路过一个摊子就问他这个菜吃不吃，旁的什么都不敢说。

等结账时，李程秀在兜里掏卡，他记得他把卡放在衣服口袋里了，掏半天没掏到，往老爷子那看，“您，您带钱了吗？”

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他出门哪儿有带钱的习惯！

一老一少外带两个小的推着两车吃的等邵群来结账。

邵群一听他爸竟然跟李程秀一起出门，大喜过望，李程秀这辈子没这么期待过邵群的出现，他靠在超市边上度秒如年，邵群出现在过道里，李程秀看见他的瞬间像是看见了救世主，迎上去，“快，快去结账。”

邵群看着他爸坐在休息区跟两个小孩吃冰棍，放松道，“不就是忘记带钱包吗，我爸也没说什么，你别紧张。”

老头子对李程秀还是有评价的，晚上李程秀带着正正洗澡，邵群陪他爸在楼下小酌两杯，李程秀等邵群上来，急急忙忙问，”你爸生气没？”

邵群揽着他的腰亲一口，“没，但是他说你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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